从深闺小姐到战地玫瑰|100年前的血脉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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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黄埔军校是世界上第一所有女兵正式建制的军校,比美国西点军校还早了50年。正是它招收女生的历史性决定,使她们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批有正式建制的女兵。黄埔军校在大陆招收的女兵共有4期,毕业女学员约800名,三分校16期第二中队108个女生全是广东人。从深闺小姐、校园女生,

黄埔军校是世界上第一所有女兵正式建制的军校,比美国西点军校还早了50年。

正是它招收女生的历史性决定,使她们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批有正式建制的女兵。

黄埔军校在大陆招收的女兵共有4期,毕业女学员约800名,三分校16期第二中队108个女生全是广东人。

深闺小姐、校园女生,到穿上军装,接受艰苦军事训练,成为战地玫瑰,她们的故事鲜明、厚重,犹如镌刻在峭壁上的史诗。

记者此前曾专访过广东最后的4名黄埔女兵,遗憾的是,在黄埔军校成立100周年之际,这些老人均已离世。 

花季从军

李润卿毕业于黄埔军校七分校15期,黄添、钟妙芳、许桂兰都毕业于黄埔军校三分校16期。

钟妙芳记得,离家报考军校时,家里是不同意的。

“报名时有广州同学家里不让去,从天窗爬出来,还有人绝食,很坚决。我当时也是全凭一腔救国热情。”

有广州的女同学家里不同意,她翻窗越墙去报名。

广州沦陷前,广东组织高中以上全体学生军训3个月,广东省女师、惠阳女师等学校学生也都参加了集训。

钟妙芳与许桂兰、黄添等人接受军事训练的地方是岭南大学。

1921年出生于惠州的黄添是家中幼女,深受父亲疼爱。由于父亲经营油米商铺,家中宽裕,她读完3年惠阳女师后又继续读高中。

学生军训后一般只有几种选择:升读大学、入军校、考入地方政府做公务员或者回家。

但黄添她们刚军训1个多月,侵华日军益发嚣张,广州形势告急。

她们决定随部队北上,后来这批学员集体并入黄埔军校第三分校。

李润卿对于投奔军校的过程也记忆犹新。

“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在安庆读书,刚上初中,日本鬼子快打到上海了,眼看很快就会顺长江打到安庆。”

李润卿

后来敌机不断轰炸,她坐难民车回阜阳已找不到亲人,很多人家破人亡,到处都是死伤。

此时十七军团学生队正好在招生,她随即报名,随军往还未受轰炸的西北方向走,一直走到西安。

钟妙芳说,她们这一期女兵中广东女师同学最多。女生团三个中队300多人,第二中队108个女生全来自广东。

军中岁月

在军校里,女子穿上了军装,与男兵一样开始正规训练。虽然极苦,但大家内心都很强大。

“男女都剪成一样的头发,一开始,有娇娇小姐受不了,也有人暗暗流泪,但很快就习惯了。”

钟妙芳说出了女兵们的心声。很快,大家投入到艰苦的训练中。

钟妙芳

每天上午是军事训练课,下午是文化课,晚上还要夜行军,每人发一双草鞋,小腿上绑着沙袋。

黄添说:“那时还年轻,也不觉得辛苦。”

但期间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哥哥发来报丧的信,68岁的父亲去世了。

这也是黄添在军校期间最难过的事。

黄添

站岗对女兵是严酷的考验。荒山野岭,乌天黑地,两个女生一班,拿着步枪,要站两个小时,因为随时有敌情,在必要关头她们可以开枪。

李润卿记得,刚到西安时,她们被送到西安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第四团。在西安只过了一晚,她们又一起转到凤翔县,一两周后,大家领到军装、军帽,正式成为黄埔学生。

她选择了步科。

“因为家乡都沦陷了,我想学些作战技术。大家士气都很旺,最希望去前线打日本鬼子。”

当时女兵们上课和居住都在一个残破的孔庙里,三面没有墙,大家只好都挤在有墙的一边睡觉,半截墙坏了也没人修理,风一吹雪花就落在身上,底下就是很湿的泥巴地。

因为那段岁月,她们几乎都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

女兵们一年发一次衣服,夏天有两件单衣,冬天穿棉衣棉裤。

每月发两三块钱,只够买点草纸,这还是好的时候,轰炸厉害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

“但是有志气的女青年都说,等日本鬼子投降了我们再结婚,再找出路。那时候我也就20多岁。”李润卿说,虽然苦,但大家内心都很强大。

有志气的女青年说,等鬼子投降我们再结婚。

战火纷飞

黄埔女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在战场上从不退缩,有的参加了广州起义、海陆丰起义,有的参加了红军长征,不少人成为不朽英烈。

从1926年在武汉成立分校,到1949年黄埔军校在大陆招收女兵共有四期,毕业的女学员约800名。

这四期分别是1927年的第6期、1938年的第15期、1939年的第16期、1940年的第18期。

这些女中豪杰有的成为军中将帅,有的成了著名抗日英雄,尤其是第6期的名人很多:

有抗战英雄赵一曼,作家冰心,共产主义战士曾宪植,徐向前元帅夫人黄杰,聂荣臻元帅夫人张瑞华,被誉为红军女司令、神枪手和黄埔女将“四杰”之首的胡筠,被授予少将军衔的传奇革命战士胡兰畦,等等。

接受记者采访的四位女兵尽管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战役,然而,她们在战火纷飞中见证的历史,同样值得后人记述。

许桂兰

钟妙芳记得,离开广州往北走时像逃难一样,坐的是装煤的露天火车,一个口盅既用来吃饭,也用来大小便和当脸盆,走了几天才到韶关坪石,然后往连县,最后才到吉安、于都。

战时的不易,在老人平静的叙述中转化成一个个场景,慢慢呈现。

“饿了、渴了、脸脏了,就把冰砸开,吮着冰块解渴,用冰块在脸上抹抹就算洗脸。”

而李润卿记得,潼关是日本鬼子重点封锁的地方,整天用炮轰,内地的东西运不到西安,没得吃但照样还要出操、夜行军。

好在那时候天天训练,年轻的女兵身体很好,没有什么人生病。

但密集的轰炸中,李润卿失去了很多同学,自己也好几次差点被炸死,而让她记忆最深的是一次大轰炸。

“100多架飞机在西安上空盘旋,侦察机打头阵,轰炸机在后面,看到人多就炸,人少就用机关枪扫射。”

李润卿和另一个同学躲在战壕里,飞机扔下的炸弹落在旁边,轰隆一声,两个人都被炸飞的泥土掩埋。

有一次,她们在战火中被炸飞的泥土掩埋。

归于平静

几位黄埔老兵晚年在广州、惠州等地过上了平静、安稳的生活,巧合的是,四位老人后来都成为教师。

许桂兰1951年—1976年在广州市惠福西路第二小学任教;钟妙芳1951年—1980年在白云小学当老师;黄添则在惠州市多家小学任教,一直到1977年退休;李润卿是铁路幼儿园教师,1977年退休。

她们后来都成为教师,在广东度过安稳的晚年。

1946年,黄添嫁给了一位老师,当时一共5对新人参加集体婚礼,主婚人是抗日名将李汉魂的夫人吴菊芳。

李润卿曾告诉笔者,战争快要结束时她还有个心愿没实现。

“我很喜欢唱歌,一有时间就对着西安护城河边练嗓子,练了一年多,部队知道了,鼓励说你们这批人战争结束还有用处。”

她没有放弃,继续练,终于考上了西北音乐学院。1949年,李润卿随丈夫到广州生活。

李润卿很喜欢唱歌,在军中也常常坚持练习。当时她的愿望是胜利后能尽情弹琴唱歌。

随着时间流逝,曾经的钢铁战士慢慢老去。

据介绍,截至2018年1月1日,广东黄埔同学会健在的会员共计44人,年龄最长的103周岁,最小的88周岁,平均年龄95.8岁。

随着一位位英雄陨落,后来,该会未再统计过相关人数。

黄添的儿子黄建中告诉记者,母亲于2019年在家中安然离世。而李润卿2020年左右在广州去世。

她们也是广东最后的黄埔女兵。

目前,广东仅存的黄埔老兵是生于广东中山的欧阳电和生于广东南海的霍耀田,两位先生已102岁高龄。

【策划统筹】罗彦军 林旭娜

【视觉统筹】张由琼 赵小星

【文字/摄影】南方+记者 林旭娜

【手绘】简仁山

【视频】周鑫宇

【海报/制图】莫迪

【鸣谢】广东省黄埔军校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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